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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赌气夺门出
 对此母亲表示,我从小就是这个德,小时候在外婆老家夏天一下雨别的小孩都到涨水的田里抓泥鳅,我就只喜欢闷在家里睡觉看电视,大冬天的反而光着个脚丫子在外面到处撒,每天晚上脚面上全是血糊糊的干裂,可把她心疼坏了。

 我说下雨天就是把人的坏情绪焖成一锅,野草一样疯长的都是负面的东西,母亲瞪我,哪里负面了?你妈我很负面吗?

 我说没有,是我比较负面。母亲没说话,翻看我桌上的书,一本蓝色封底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她把玩了一下夹在书里的双子星书签,上面写了一句话。“彼此绕,不分离。”

 母亲恍然大悟般啧啧了两声,好笑的看着我:“咋啦?我的维特碰到他的绿蒂了?”“这不是负面的东西,青春期啊…爱情的烦恼。”她说。

 我当然不会说出来,你就是我的绿蒂,在我或许还稚的心坎上种下了胡杨,她看我不说话,有些惴惴的靠过来,低头从底下看我。

 嘴角挂着些笑意,说:“生气啦?妈妈不说了好吗,笑一笑。”这自然是刻意装出来讨好我的低眉顺眼,却总是能无形化解我的一点点不开心。这些莫名在下雨天滋生的烦恼。

 当然来自于母亲,那些年里相对于体格瘦弱,还没开始长大的我而言,成大方、美丽优雅的母亲。

 从未出生以来一直就跟我形影不离的母亲在我的认知里一直属于我一个人,就算是她跟早出晚归的父亲每晚睡在一起,我也能在半夜害怕的时候跑去找她,当然从未撞见过什么,这也笃定着母亲一直属于我的想法。

 直到生理和心理相伴着成。母亲身边的狂蜂蝶从来就没少过,开个家长会漂亮的她堪称鹤立群,鹅黄伞下俏生生站着的她总能吸引不少老师学生的目光。

 任科的争先在她面前表扬我,秃顶班主任隔个几分钟就专程从主席台转悠到母亲身边问母亲渴不渴要不要喝茶,还故作潇洒的炫耀着他那点可怜的茶叶知识。

 “不喝茶很久啦,不过本地茶叶还有这么多故事,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母亲掩娇笑,大方得体,说话时自然的直视对方的眼睛,眼神里适当的保持着好奇和一丝欣赏,她说过为了我能遗传她白净的肌肤,她在怀孕的时候就戒了酱油咖啡和茶叶这些东西。

 “感谢你们对学校工作的大力支持!”蒜头鼻教导主任一路小跑挤了过来,跟母亲握手,母亲俏皮的伸出手来,笑:“您可注意着点别跌了跟头!”

 “美女面前跌跟头是应该的,这叫牡丹花下死。”教导主任握着母亲白的手掌,咧开大嘴,鼻头快挤出油来。

 她的发丝在风里散开,教导主任作绅士状帮母亲扶住渔夫帽,母亲微微的侧头表示感谢,锁骨肩颈处的漂亮线条映入眼帘。

 年少的我自然愤懑不满,他们自如的交谈,应对,母亲长袖善舞,在人群中如鱼得水,那些个老男人占着适当没有逾越的便宜,我却还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我说,一群老男人围着你你也开心得起来。

 “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王八蛋,哪里需要这样的应酬。”这倒是实话,不想去学校就编各种理由帮我请假,偶尔周末了带着我逃课去看电影。

 为了带我去看场演唱会帮我提前补好假期作业的母亲得时常和这些老师搞好关系。“你傻不傻,连妈妈的醋也吃。”记忆是被封存进压力罐的风,偶尔打开还是能够汹涌的袭来。

 此刻的母亲又喝了三杯,呼吸笨重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她酒劲也上来了,有些摇头晃脑。我问她:“想不想听我吃醋的故事?”

 “什么吃醋的故事?吃谁的醋?”母亲表出兴趣。我说:“你的。”那个夏天一家三口在外婆的老家避暑,两老也搬到了城里,三个人在这所空置了几年的房子里百无聊赖。

 夏天的老天像开了个阀门,前一刻烈当头,后一刻就雨水横。母亲趴在凉席上用相机拍院子里的水缸和青蛙,父亲坐在桌旁泡了一罐茶,我则躺在母亲旁边的吊上,听着雨声昏昏睡。

 父亲把茶杯端到鼻子旁嗅了又嗅。“啧啧…这茶叶,香!”“要不要来点?”他自然不是在问我。

 “瞎问。”母亲头也不回,专心调试着镜头,两臂支起让她的背笔直而拔,部柔软的蹋下去,部却惊人的隆起,她的两腿放松的撑开百褶裙的裙摆,一只白的脚掌还收回来挠着另一条腿的腿弯。

 父亲的眼神有意无意跟个扫描仪一样在后面打量。母亲一连按了几次快门,遮在半卷长发下的侧脸出个满意的微笑,坐了起来,股搁在脚掌上,如一方圆满夯重的石磨。

 “啊…这老天,没个完了。”父亲吭哧吭哧喝了得有个三罐,赤脚拿脚趾把木质地板抠得咯吱咯吱直响,母亲听不得这个声音,说他:“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嘿!”他索走到母亲趴伏的地方坐下。

 “消停不了。”他的大手似无意般扫过母亲的圆,母亲隐蔽的扭了一下,腹部基围虾一样收缩,部绕了个s型顺从着父亲的手掌,我看得眼皮一跳,故意翻了个身,母亲耳红了起来,拍掉父亲的手。

 “夏文嘉,你能不能活泼点,去外面玩一玩。”父亲的声音不满。“不去。”“现在还有点小雨,出去得感冒了。”母亲也说。

 “十几岁的小孩,淋点雨就感冒?整天瘫在家里,像什么话。”父亲垮起一张脸,不得不说对当时的我是很有威慑力的,母亲的过分溺爱让我全仰仗了父亲的严厉才正常长到了这个岁数。

 “去就去!”我下了,等着母亲给我拿雨衣和雨鞋,母亲却低着个头没看我,父亲的手扶在她上。我瞬间委屈得几乎掉下眼泪来,赌气夺门而出,身后传来母亲的急切呼喊,我却倔强的没回头。感,渴求,嫉妒。

 这些本来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人们却把它们单纯的甩锅给幼稚和不成。我说,你当时可伤到我的心了,比今天分手都还让我难受。“切。”我跟她碰了下杯,问:“你还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不记得。”母亲轻描淡写,偏过头去。我冲出去就后悔了,在外面跟个游魂野鬼一样溜达了一圈,心里堵着一些东西,又鬼使神差的折返回去。推门的瞬间就觉察出院子里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入眼处是染满绿的屋檐滴滴答答,檐下落着些碎裂斑驳的青瓦,水缸就置在房檐下,青蛙奋力越过满池浮萍啪嗒落在地下,一丝极为细微的呻就那么溢出来。

 在我头皮上炸开,我的眼睛跟着那只青蛙上移,看到一条雪白丰腴的大腿从吊的帐子里掉出来。

 像风雨里搏的小船一样蹦跶了几下,瞬间将小腿和足弓崩得笔直,五个脚趾头扭曲的纠结在一起凌空抓了几下又跟猫爪一样展开,这种诡异的扭曲让我误以为在看哪种离谱的行为艺术表演。  M.a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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